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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04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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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041

夜色厚重。

整個房間像是一副安靜的、凝固的油畫, 尚未完成,但賀敬珩很清楚,接下來的每一筆, 都必定濃墨重彩。

只可惜,上一次的教學成果並不理想。

縱容夠了, 賀敬珩決定秋後算賬:“這種程度,可沒法讓我舒服。”

阮緒寧楞怔著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
賀敬珩雙手伸到她腋下,輕輕一撈, 隨即翻身壓過去, 以一種蓄勢待發的姿勢將她困在身下。

阮緒寧被迫直視著他,也被迫承受著那道帶有占有/欲的視線。

她像一株含羞草, 從指尖到腳尖, 都因外界的刺激而微微卷曲著,輕而軟糯地詢問道:“那要怎麽樣嘛……”

賀敬珩俯身吻過去。

只是淺嘗輒止,定然是不夠的。

他一遍又一遍加深那個吻,直到小姑娘呼吸急促,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下來, 沈聲回應:“你說呢?”

阮緒寧今晚穿了一條奶油色的棉質睡裙, 印有紅藍兩色的波點圖案,兩條需要手動系緊的細肩帶仿佛是裝飾禮物盒的蝴蝶結拉花,只要輕輕扯動,就會收獲期待許久的驚喜。

賀敬珩喜歡這條裙子。

更喜歡驚喜。

阮緒寧眼前霧蒙蒙的, 長睫如蝶翼般翕動著, 擡手摟住緊對方:“賀敬珩,你是想……想做/愛嗎?啊, 不是……我是說,想, 想做夫妻之間該做……”

賀敬珩根本等不及她說完:“想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,還是讓她“啊”了一聲。

賀敬珩埋下臉,繼續吻:“……可以嗎?”

阮緒寧沒有再說話,只是纏住他。

邀請的訊號已經傳達。

饑腸轆轆的野獸失去了蟄伏的理由。

賀敬珩憑借記憶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,從裏面取了只四方形的小盒子,直接拋進阮緒寧懷裏:“拆了,幫我戴上。”

說罷,坐起身,換了一個方便她的姿勢。

阮緒寧只覺得接了個燙手的山芋,先前鼓足的氣一下子就洩了:“我、我沒弄過這個……”

賀敬珩勾了下唇角:“不是說想讓我舒服一點嗎,這個都不肯學?”

激將法老套但管用。

阮緒寧抿著唇,從盒子裏取出一個小包裝,動作生疏地想要嘗試撕開它,或許是過於緊張的緣故,前兩次都沒有成功,第三次花了點巧勁才得償所願,裏面的東西差點就掉了出來。

她小心翼翼捏著,順勢嗅了下手指上的透明液體,發表評論:“……這味道不太好聞。”

賀敬珩的註意力全在她身上:“用完就換。”

阮緒寧眉眼低垂,摸索著執行單人任務,嘴裏小聲嘟囔:“抽屜裏有四盒呢,每盒十個,用完都不知得到猴年馬月了。”

賀敬珩心情覆雜地掀了掀眼:“你對你老公就這麽沒信心?”

頓了頓,他“貼心”地將話中深意揉碎了、餵到她嘴裏:“只要你受得住,下周就能去買新的。”

阮緒寧:“……”

沒有留給妻子太多糾結於橡膠氣味的時間,流程很快向下推進。

賀敬珩手臂上的肌肉因長時間繃緊,撐開了海馬刀戳破的傷口,血水自潔白的紗布上滲出來,星星點點的,混著薄汗,稀釋成一種旖旎的粉紅色。

盡管反覆暗示自己要克制、要忍耐,最後的最後,還是弄哭了阮緒寧。

偏偏她又是個倔脾氣,發覺自己一出聲就是哭腔後,死命咬自己的嘴唇。

這般近的距離,賀敬珩能清晰地看見小姑娘唇瓣上的牙印。

他喉頭一滾,將小臂抵到她唇邊:“咬我,別咬自己。”

阮緒寧不搭理他,弓著身子搖晃著。

賀敬珩嗤了聲,隨著深潛下去的動作,又伸了伸手:“……嘴唇咬破了,就不好親了。”

阮氏小鋼板被激怒了,沖著他的胳膊咬了一口。

瞥見賀敬珩眉頭緊蹙、倒吸冷氣的模樣,竟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。

只是。

冤冤相報何時了——潮濕黏膩的後半夜,她哭地更兇了。

被充盈的夜晚是一本很晦澀的書。

有的人覺得漫長。

有的人覺得短暫。

阮緒寧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,渾身酸疼,大腦放空,嗓子像是針刺般的難受,就連頭頂的鈴蘭小夜燈都似乎比先前暗淡了些許。

仿佛與她一般,電量即將耗盡。

眼睜睜看著賀敬珩伸手去拿第四個小包裝,她有了強烈的危機感,掙紮著起身按住賀敬珩的手,不允許他再繼續:“你省一點用呀。”

賀敬珩抿笑:“不是說,不喜歡這個味道、想早點用完嗎?”

阮緒寧楞了楞,在掉進陷阱前及時醒悟:“我才沒說過‘早點用完’這句話,是你自己加的!”

“那還要不要換?”

“聞習慣了就還好,不著急換的……你趕快把那個收起來,收起來!”

“這樣啊。”

賀敬珩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明白了,但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東西,而是慢條斯理瞄了軟塌塌陷在被窩裏的阮緒寧一眼:“但我也不喜歡這個味道,所以,還是得盡快用掉。”

聽到這話,阮緒寧的眼圈又紅了。

經過內心一番天人交戰,她用盡力氣哼哼了一聲,隨後成“大”字型躺好,用一種視死如歸地眼神望向天花板,老神在在地感慨:“真是拿你沒辦法——主要是沒料到,那個藥居然這麽厲害。”

賀敬珩:“……”

慢著,戰績怎麽能都歸功到別處?!

擔心被老婆打上“誤吃了藥才能這樣”的標簽,也擔心以後會遭遇“因為沒吃藥所以次數變少了”的差評,深思熟慮、衡量利害過後,賀敬珩默默將那盒套子重新扔回抽屜,隨後抱起打算舍生取義的小姑娘,走向浴室。

*

洗弄完畢,阮緒寧像抽幹了力氣似的,一心只想粘著賀敬珩,又怕不小心碰著他的傷口,嘗試數次,才枕著他的胸膛睡下。

眼睛是閉上了,嘴巴卻還不願意休息:“賀敬珩,偷偷告訴你一件事,其實,我是第一次……”

賀敬珩淡聲道:“看得出來。”

這也能看出來?

阮緒寧暗忖著:果然挺有經驗的。

賀敬珩並沒有延續這個話題,而是話鋒一轉:“大學四年,你就沒想過找個男朋友?”

阮緒寧搖頭:“沒想過——可能是被周岑傷到了吧。”

男人緊實的胸肌觸感極佳,浴液也是招人喜歡的香味,她用臉多蹭了幾次。

而且是順理成章、光明正大地蹭。

算是玩笑的後半句話攪動了兩人周身的空氣。

賀敬珩的呼吸稍有停滯,擡手輕撫她的背:“今晚不提他,好不好?”

阮緒寧喃喃應聲:“……好。”

沈迷胸肌,睡意翻湧。

片刻過後,賀敬珩率先打破平靜:“不提周岑,就沒話說了?”

“嗯?”

“你不問問我嗎?”

“問你什麽?”

“問我是什麽情況?”

曾經瘋狂想知道的答案,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刻送達。

想到那些陰差陽錯,阮緒寧忍不住偷笑,緩了緩,才試探起賀敬珩:“你……應該不是第一次吧?我聽說,有很多女生追過你,比如那個國耀校花蘇秘書,沒記錯的話,她是不是追了你很久啊?”

賀敬珩沒有否認:“嗯,追我的女生是挺多……”

覺察搭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微微握緊,他才詭計得逞般說出下文:“不過,我跑的快,她們都沒追上。”

阮緒寧“噗”地笑出聲:“什麽亂七八糟的。”

賀敬珩將她抱緊。

讓她好好感受自己身體的自然反應:“小賀敬珩也忠於你。”

阮緒寧一楞。

旋即漲紅雙頰,心有餘悸地給與肯定:“它才不小呢。”

想了想,又往丈夫懷裏使勁鉆,啞著嗓子嗔怪道:“……都痛死了。”

賀敬珩當即就要動手:“哪裏痛?我幫你檢查一下?”

知道他在動什麽歪腦筋,阮緒寧佯裝生氣,翻過身去。

賀敬珩順勢從身後攬住她,熱息撲在她的頸窩處,說到重點:“怎麽,很在意蘇欣蕊和我的關系嗎?”

阮緒寧遲疑了兩秒鐘,給出肯定答覆:“很在意。”

拋出問題,解決問題。

這種直來直往的相處方式令賀敬珩非常舒適,他也從未想過隱瞞:“有一次,我幫蘇欣蕊打跑了幾個外校的混混,原本是舉手之勞的事,沒想到,她卻放在了心上,前前後後差不多追了我一個月吧……後來,我很明確地拒絕了蘇欣蕊,她是個行事幹脆的姑娘,也沒有再多糾纏。”

阮緒寧楞住了:“就這樣?”

“就這樣。”

“那她怎麽進了鋒源?”

“應該是秋季校招。”

“我不是問這個啦!”阮緒寧不滿地糾正,“我的意思是,蘇欣蕊畢業後入職鋒源集團、還留在總裁辦工作,不是因為你嗎?”

賀敬珩沈默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
長到甚至讓阮緒寧懷疑,他是不是在現編故事……

最終,他還是吐出了真相:“事實上,蘇欣蕊比我先進鋒源,一開始,她是賀禮文的助理。”

聽到賀禮文這三個字,阮緒寧便隱隱猜到了後續走向。

果不其然,在賀敬珩描述中,年輕漂亮的實習生蘇助理很快就吸引了賀禮文的註意,從一開始的利誘,再到後來的威逼,抱著一顆勢在必得的心,賀禮文對待蘇欣蕊的手段,可謂是層出不窮。

說到這裏,賀敬珩聲音愈沈:“我接手鋒源的時候,蘇欣蕊提了離職,我本來以為她是覺得和我一起共事會很尷尬,但事實上,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學生時代做過的那些蠢事,聊過以後我才知道,她是受不了賀禮文的頻繁騷擾,覺得我肯定會包庇那個男人的惡行……”

阮緒寧耷拉著眼皮,小小聲道:“你不會的。”

賀敬珩摸摸她的頭:“嗯,我不會的——也許是我執意要留下蘇欣蕊的緣故,賀禮文收斂了很多,再也沒騷擾過她;而且,蘇欣蕊的工作能力確實很強,如果只是因為遇到糟糕的上司就讓她失去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,這太不公平了。”

阮緒寧訥訥地點頭,聲音更小了:“唔……唔唔……”

賀敬珩湊過去也沒聽清楚小姑娘到底說了什麽。

只能有一下、沒一下地輕撫著她。

直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,如同雛鳥似的蜷縮成一團,陷入夢境。

賀敬珩彎了彎唇:看樣子,確實是累極了。

*

第二天一早,茂華公館迎來了幾位客人。

雖然還稱不上“不速之客”,但男主人眼下確實不大想看見他們。

劉紹宴將果籃放到書房那張紫檀辦公桌,四周張望一眼:“小嫂子呢?”

雖然昨晚親自確認過了賀敬珩已無大礙,但他還是不太放心,與艾榮、程知凡一合計,前後腳趕到了茂華公館,美名其曰“探病”,但賀敬珩心知肚明,他們既然登門,就一定帶來了對他有用的消息。

提到阮緒寧,他面上的黑雲散去一些:“還在睡。”

如果不是為了招待他們三個,此時此刻的他,應該還在床上與妻子溫存,說不定還能加個餐。

劉紹宴憨憨地笑:“這都快中午了,她還在睡呢?”

賀敬珩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,隨口道:“累得厲害,讓她多睡會兒吧,我讓她請了天假,中午大家一起吃頓飯。”

艾榮沖他擠了擠眼:“回來的時候不是說,藥效都過了嘛!藥效都過了還能把小嫂子累成這樣……怎麽著,那藥是間接性發作的啊?”

賀敬珩丟過去一記眼刀。

艾榮立刻慫了:“哎呀,活躍一下氣氛嘛。”

他指了指桌上的禮物盒:“喏,我給小嫂子買了兩個冰淇淋蛋糕。”

劉紹宴見狀,立刻插嘴道:“對了,我這兒還帶了兩盒意大利那什麽牌子的手工巧克力,網上說這家店每次都要排隊,我找了好幾個代購……就這麽巧,昨天剛寄過來,正好,讓小嫂子嘗嘗。”

程知凡用看穿一切的語氣重覆了一遍:“兩個蛋糕,兩盒巧克力。”

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若是不為了在譚晴閨蜜這兒刷好感度,這二位不怎麽著調的少爺,什麽時候辦事效率會這麽高?

賀敬珩懶得拆穿他們的心思。

他靠坐在沙發椅上,雙手交疊擱於胸前,依舊是從頭到腳一身黑,無端帶著幾分威嚴:“行了,說正事吧。”

劉紹宴與艾榮相視一眼,發出“休戰”的信號,清了清嗓子:“那個號碼的所有者是個高中生,手機剛剛被偷不久,還沒來得及掛失,完全不清楚這件事,應是個純冤種。”

艾榮接著道:“至於那家私人會所,據我了解,幕後的大老板不是洛州人,暫時還沒揪出來……”

見賀敬珩擰眉,他比劃出了“數錢”的動作:“不過,珩哥你先聽說我,我花了點手段撬開了一個服務生的嘴——他說,你爸可是那裏的老主顧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
賀敬珩闔上眼,捏了捏鼻梁。

沒有參與調查的程知凡忽而出聲:“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,一開始就是蘇秘書給你發的消息,這件事,她到底參與了多少?”

“跟蘇欣蕊沒有關系。”

“我知道你很信任蘇秘書,但是,人心叵測,怎麽能肯定……”

“那條信息不是她發的。”

“她說不是,你就信了?會不會是戲中戲?把最大的嫌疑指向自己,反而容易洗白。”

“有人模仿了蘇欣蕊的語氣和文字習慣,把我騙了過去。”想到昨晚和阮緒寧險些鬧僵,賀敬珩眉宇間仍有後怕的神色,“也怪我自己,昨晚去赴宴的路上情緒不好,一時疏忽。”

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幾個人的談話。

張媽站在門外,身後是穿著職業套裝的蘇欣蕊:“這位蘇小姐說是您的秘書,她有東西要當面交給你,我沒勸住,就……”

賀敬珩示意她無礙。

聽見程知凡的質疑,蘇欣蕊並不生氣,掛著職業笑容開始自證清白:“小程總,劉總和艾總他們不清楚也就算了,你還不清楚麽,我以前,可是在‘樓上那位’手底下工作的。”

言下之意,只要有心,前任上司完全可以找人模仿她發消息時的語氣和文字習慣。

程知凡垂目思量片刻,沖她說了句“抱歉”。

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同一個人……

賀禮文。

見誤會解除,蘇欣蕊簡單說明來意:“孫特助與我說了昨晚的事,我想著自己或許能幫上一些忙,順便給你送點東西,就找他要了這裏的地址。”

賀、阮兩家舉行婚禮的時候,她並沒有受邀到場,稍微花了一番功夫,才從公司找到了這裏。

賀敬珩沒有責怪她的意思:“什麽東西?”

她睨了一眼屋子裏的其他人,沒說話。

賀敬珩會意,暫時將話題擱淺,轉而問起別的:“……公司裏的情況怎麽樣了?”

蘇欣蕊例行匯報:“我過來之前,特意去行政部轉了一圈,行政主管梅姐說,賀禮文請了年假,說是身體不適,要出國療養一陣子。”

賀敬珩輕嗤:“他有本事,就躲一輩子別回來。”

得知賀禮文落荒而逃,書房裏原本壓抑的氛圍稍有好轉,劉紹宴甚至打了個岔,問中午要去吃什麽。

話音剛落,書房的門再度被人從外擰開。

這一次,是女主人。

只見阮緒寧用揉著眼睛,頭也不擡,迷迷瞪瞪地徑直往裏走,嘴裏嘟囔著:“賀敬珩,你昨天晚上抱我去洗澡的時候,是不是把我的拖鞋也拿進去了?洗澡有專用拖鞋,那個毛毛拖鞋是不能沾水的,你……”

社會性死亡現場。

看到那麽多張熟悉的面孔齊聚在賀敬珩書房裏,她一下子就清醒了,頂著張漲紅的臉,連聲說著“對不起”,轉身就往外跑。

即便聽到了丈夫的輕喚,也絕不駐足。

迎著另外四人促狹的目光與咳嗽聲,賀敬珩發了條語音給張媽,讓她上樓給小姑娘送雙拖鞋。

突發的小插曲威力巨大,直接打亂了這場聚會的主旋律。

氣氛很難再嚴肅起來了。

劉紹宴又問了一遍,中午吃什麽。

艾榮搭了句話:“聽小嫂子吧。”

見話題繞到了賀太太身上,蘇欣蕊眉眼彎彎,一時間忘記了上下級的邊界,以老同學的身份揶揄起頂頭上司:“咱們國耀的學妹就是可愛,我還記得,當年她經常去四班找周岑,說真的,我當時還以為他們兩個會成一對呢,沒想到,還是賀總魅力大,最後抱得美人歸……”

是真心實意的誇獎。

但壞就壞在,扯上了另一個人——還是在場其他人都認識的,另一個人。

賀敬珩的表情僵住了,心虛地掃了一眼杵在身邊的三個損友:艾榮、劉紹宴和程知凡的表情,比他還僵。

短暫地死寂後,三個人借著去廁所,順利脫戰。

途中誰也沒有先開口,而是齊刷刷站在回馬廊的小窗邊,點上了三支煙。

艾榮起了開場白:“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?”

劉紹宴緊隨其後:“是你想的那個意思。”

程知凡發表總結:“珩哥、周岑還有小嫂子之間的關系,好像比我們知道的更覆雜——等等,珩哥說的那個朋友,還真是他自己啊。”

艾榮呼出一口煙,迷茫的視線隨著裊裊上升的煙霧擡高、再擡高:“你們有沒有發現,茂華公館這一片的天……”

他頓了頓:“是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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